第一百五十五章 上限_三千剑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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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五章 上限

  十方望着桌上剩的几只西瓜,满不在乎摆摆手。

  “都吃光了吧。以后想吃西瓜,咱们再去偷……借他十几筐就行了。”

  刘公公问道:“小大人知道那片瓜地是谁家的?”

  他点点头,叹道:“唉,除了郑家坞堡里的郑少泽,谁能有这样的心思和见识,在那荒山野岭里搞出一片瓜田?”

  老曹拍着圆圆的肚皮,无不羡慕道:“那郑少泽真的是落水遇仙还被带去了仙界?啧啧,也太幸运了吧!”

  十方眨了眨眼,不知该怎么回答。心中却隐隐不安,好像藏在同一只荷叶下的两只青蛙,有一只忽然蹬翻了荷叶……

  刘公公看了他一眼,正色道:“这种事只能去问本人。这郑少泽对荥阳郑氏意义重大,你们出去可千万不要乱讲。”

  “属下明白。”众人齐声允诺。

  刘公公点了点头,满意道:“从明日起恢复操练。咱们人虽少,但只要人人能以一敌百,便能力敌千人不败。有没信心?”

  “有,有,有!”

  每个兵卒眼中都透着兴奋。明知道刘大人在吹牛,可还是喜欢听。

  他们本就是军中老兵,能活到现在也都有自己的本事。可要遇到真正的武道高手甚至妖魔鬼怪,也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。

  如今随几位修炼仙道的队率习武,尤其小大人还是位小剑仙。这待遇能比遇仙的郑少泽差多少?

  时光荏苒,转眼又过了一个来月。妖人李洪就像从人间蒸发了,再也没有出现在小镇上。

  十方的小队依然隐居在小镇西边的荒宅里。

  假山处的后院被清出了一片空地,两位公公带着兵卒每日苦练拳脚兵刃。十方在附近转悠警戒,顺便也指点一下棍法。

  前些日,他们又去了桃林秘谷。那片麦田非但没被破坏,还长出了青色的麦穗;迎着山风摆动,仿佛起伏的绿色波浪……

  十方让人加固了栅栏,又重刻了幻咒,却没安排人手去守田。毕竟前车之鉴太过惨烈,在宰了那只臭蜥蜴之前,外面还是充满了危险的。

  又是一日正午,烈日当头。树上传来“知了知了”烦人的鸣叫。

 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老槐树上滑了下来,跑到石桌旁倒了一碗水,咕咚咚一口气喝完。

  老曹带兵卒操练完毕,穿了件坎肩走过来。问道:“怎么样,那个臭蜥蜴还没有露头?”

  十方放下碗,叹气道:“就是呀。都这么多天了,你说它会不会跑了?”

  “那不可能。”老曹一脸的坏笑。“只要有我老曹在,那个家伙肯定不会走。他一定是躲在暗处咬牙切齿,盘算着怎么撕烂我呢。”

  十方看了他一眼,问道:“那你还开心?你的灵力没有盈满周身,以现在的功夫还打不过它吧?”

  “嗨,不还有大伙嘛。”老曹挺着肚皮,豪情万丈道,“就算小大人不出手,我和老刘联手也能跟它战个难解难分。呃,差不多吧?”

  十方连连点头。“这一个月你俩的实力又提升不少,虽然比四姐差些,但也算晋入一流高手了。合力对付那个李洪也差不多。”

  “肯定没问题!”

  刘公公身姿挺拔,拿着一块手巾走了过来,擦着汗道,“我二人以前只算二流中等。如今却突飞猛进,短短几个月就踏入了顶尖之列。联手对付个妖人,总不会输的。”

  老曹上下打量着他,啧啧道:“想不到呀,你老刘看着老实,却比我还能吹牛?那李洪变妖前,他功夫可在你我之上啊。”

  “吹什么牛,我是实话实说。上次夜宿古寺,那大力虎也算二流拔尖的人物,却让我一拳打死了。唉,修炼了才知道,修行之人比之武夫,简直是虐菜。呃,这个词对吗?”

  十方坐在石桌上,乐得眉眼弯弯。

  “哈哈,说的没错,就是虐菜呀。不过话说回来,武道巅峰一样能虐菜炼气士的。你们以后可别忘了锤炼武道啊。”

  刘公公皱眉道:“以前就听你夸那都尉陈安,说他的功夫能胜乌云尊者。如今又说武道巅峰能虐修行者。真不是吹牛?”

  老曹没心没肺道:“嗨,当然是吹牛。小大人逗你玩的,你也当真?”

  十方翻了个白眼。

  “谁吹牛了?那陈安一杆丈八蛇矛,军中无人能敌。拳脚功夫更到了虎豹雷音、筋骨齐鸣的境界。要与他近战,吃亏的一定是乌云。要说你们在长安这些年,就没听过什么绝世高手吗?”

  刘公公眯起眼,道:“说起来还真有一位,却不是那陈安。老曹,你知道内监总管冯公公吗?”

  “那位,当然知道。听说他老一辈子待在宫中,还侍奉过前朝三位皇帝。在宫内绝对是老资格了。他怎么了?”

  刘公公左右看了看,低声道:“我这也是听张德顺说的。这说来话长,据说当年魏帝曹髦高喊‘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’,带着几百宫人禁军去诛杀……”

  老曹脸色大变,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。“你这憨货不要命了?在这里乱说,连累小大人!”

  十方楞了一下,叹气道:“多大的事呀,你捂他嘴干嘛?胡人把中原都掀翻了,还怕咱说他祖宗几句?安啦安啦!”

  老曹松开手,讪笑道:“我不是怕小大人尴尬嘛,毕竟少帝是你朋友……”

  十方撇了撇嘴。

  “他家祖宗得国不正,还不让人说?大晋朝捂嘴,捂得名士谈玄避世、不务正业;捂得乱臣争权,胡贼四起。如今有啥不能说?老刘,你大胆说!”

  刘公公看了老曹一眼,还是低声道:“当年,太子舍人成济与其兄成倅当街杀了魏帝曹髦。事后太祖为平息众怒,又派人去杀成济兄弟。张德顺的祖父就是当时军中一名小校。”

  老曹点头道:“难怪那小子总吹嘘,说他家世袭武职,还有大功于本朝。原来就是这档子事?”

  刘公公笑道:“他说的倒也没错。那成济兄弟武艺高绝,精通相扑搏击之术。当年二人不甘被杀,坦胸摔死十几名军士,夺路逃入小巷,却与张德顺的祖父撞在一起。”

  十方惊奇道:“难道他祖父竟是位绝顶高手,诛杀了成济兄弟?”

  “哈哈,是也非也。领功的确是他祖父,但击杀二人却另有其人。当时狭路相逢,他祖父以为小命不保。却从墙头落下一黑影,如大鹰扑兔,一出手便折断了两人手臂。那铁塔似的成家兄弟被砸在地上,脑袋像开了染坊。他祖父吓得当场发呆。内监抱了抱拳,便翻墙消失了。”

  老曹倒吸了口凉气,不能置信道:“真的假的,难道神秘高人就是内监总管冯公公?”

  刘公公笑道:“呵呵,算你聪明!张德顺的祖父立功进了御林军,后来又见到冯公公。他却一直不敢去相认。毕竟是他冒领了功劳。”

  十方的一颗心在狂跳。他在宫里那么久,和这位老内监混得蛮熟,竟没发现对方是一位隐藏的绝世高手?难怪皇宫里会任由小火鸟这种灵异之物存在。唉,是他小觑了这个世界呀。

  他吞了口吐沫,问道:“当时情势紧张,会不会是他祖父眼花,看错了人?”

  “不会。张德顺说的很肯定,似乎他祖父后来与冯公公还有交集。只是第二天酒醒,他又不认了。”

  老曹松了口气,笑骂道:“说了半天,原来是酒蒙子说的醉话?”

  刘公公不以为然。

  “酒后吐真言啊。张德顺素来谨慎小心,不醉酒怎会说出如此隐秘之事?何况这有损祖宗威严的酒话,他编得出来?”

  “呃,倒也是。酒话也不能编得这么齐整。哎呀……”老曹一捶石桌,懊悔道,“早知拜冯公公为师,咱早就是一等一的高手了!”

  十方看了他一眼,心道:早知道老内监这么厉害,我也不敢那么跳了。

  刘公公苦笑道:“这趟之前,我也一直是半信半疑。有一次请冯公公喝酒,还问过他武道修为之事……”

  十方和老曹同时叫道:“啥,你们都说啥了?”

  刘公公被他俩吓了一跳,叹气道:“唉,我当时只是好奇,也没问什么。只记得半醉之时,问起武道巅峰是个什么境界。”

  “那冯公公他怎么说?”

  “他说武道登山不止要勤奋,还要有天资。寻常武夫苦练一生,终不过二流的极限。凡能晋入一流都是根骨佳又勤奋的天生武夫。但一流非绝顶,一流之上有天人五境。一曰心照,二曰归道,三曰天人,四曰天魔,五曰虚空。”

  十方听得双眸闪亮,伸着脖子问道:“天人五境有什么说法吗?”

  刘公公摇头。“只知那是突破武道极限的方向。天人境与天魔境不分先后,而虚空境便是巅峰的极致。唉……”

  老曹气道:“你这家伙都和绝世高人喝酒论道了,还叹什么气?”

  “唉,我是叹气没趁机拜师呀。不过现在也不错,咱修了仙道一样有机会到绝顶的……”

  夜幕低垂。一轮冷月高悬。

  十方盘膝坐在屋顶,仰望着静谧的夜空。谁说今人不见古时月,这不就见到了么?

  自从陈四娘离去,没人在身旁耳提面命。两位公公以他马首是瞻,十来个手下也很听话,而本该快活的他却失眠了。

  这一个来月,他几乎没有怎么睡觉,最近也一直在屋顶修炼。

  倒不是他勤奋。实在是一闭眼就会看到那张《将进酒》的黄纸在眼前乱晃。晃得他心烦意乱,好几次气血逆行,差点走火入魔。

  好在长春功重在精神修炼,他恢复能力又惊人的强悍,总算有惊无险躲过了几次心魔。

  后来在屋顶修炼,念力散向四周,时时提防着妖人偷袭。一心二用之下,反而能静心敛气的修炼了。

  半夜时分,他忽然睁开了眼,心中想起了一件事。又或者是两件事。

  一件是长安宫中,他独创的纸人傀儡术。每个小纸人依附一丝灵念,不但能随机御敌,还能收取纸人的记忆。

  另一件就是山谷的那次战斗。众多飞剑只能组成剑阵杀敌,一旦分心御剑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。说到底,是施展法术心念不能太杂。

  如果,飞剑能像傀儡术一样,每只飞剑上附一丝灵念,让飞剑能自主杀敌,辅以主念操控,是不是就能轻松御剑了?

  他弹指向天,一道道飞剑破空飞舞,仿佛无影幽灵在月影中穿行,把空气切割出一缕缕的寒风。

  再一个念头,十几只飞剑在半空中风驰电掣,开始捉对厮杀。夜空里传来一片清脆的刀剑清鸣,偶尔有光点在黑暗中闪动。

  “成了!”他双眸闪亮的攥起拳头。一股熟悉的眩晕传来,才惊觉灵力和精神力正在迅速枯竭。

  不知何时,乌云遮蔽了月光。黑云深处传来了沉闷的雷鸣。

  他忽然心慌起来。接着头皮发麻,浑身汗毛竖起,一颗心如擂鼓般“咚咚”狂跳。

  他用手压着心口,手却在不停的抖。明明是盛夏之夜,却恍如置身在寒冬,浑身都打起了寒颤。

  “轰隆隆”又是一声雷鸣。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。

  是雷劫!心中猛然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。

  他手心紧攥,两道无影飞剑化作灵雨从半空洒落。剩下的十一只飞剑也安静的悬在树梢之上。

  聚集的乌云又渐渐消散。恐怖的压迫感也从身上消失了。

  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,手心里都是汗津津的。心中又满是疑惑,记得上次引动天地异变,可足足有二十只飞剑的。这是怎么回事?

  一轮月光透过乌云洒落大地。两道诡异的黑影出现在了荒宅的后门。

  一只高大的蜥蜴怪摆动着新长出的尾巴,闷声问道:“白鬼,你确定这不是陷阱?”

  身后露出一只灰狼的脑袋。灰狼扔下叼着的野兔,发出生硬又尖利的怪声:“天地异变,定有天材地宝现世。那小东西再凶也搞不出这动静。”

  蜥蜴怪的瞳孔里闪着寒光,盯着草丛里浑身染血、不停挣扎的兔子,厌恶道:“不把它吃掉,带到这里干什么?”

  灰狼发出桀桀的怪笑。“这只断了腿的特别能折腾。我就喜欢看它们拼命反抗又绝望死去的样子。看着就开心!”

  它后退了几步,一跃上了墙头。扭头怪叫道:“是灵气!这里的灵气变浓郁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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