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醉香楼余音未绝2_问道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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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醉香楼余音未绝2

  “什么!”汤棘大声喊道,随即面色沉重。

  原本欢快的气氛也夭折,“巡逻的呢?要他们有何用!散宴!政务厅议事!”汤棘大手一挥,阴沉着怒脸离开。

  众人面色微变,却不曾叹一声哀怨,他们自然明白自家城主的性子,任谁也不敢触此眉头,况且人命关天,凶手尚未伏法,怎敢寻欢作乐?

  众人交头接耳地跟在汤棘身后,一两人一起,发表自己对此事的看法。

  白云清脑袋有些晕乎乎,被汤媛搀扶着,跟在众人身后。

  不过,他很快清醒过来,将入骨的酒用真气逼出体外。

  汤媛一脸担忧之色,沉思着。

  “前几天龙马县不才来信说凶手在水镜村不知去向,这才几日光景,竟又卷土重来!上一次就让他逍遥法外!你们有何用!”汤棘坐在上堂椅上,一拍身前案板,怒声似吼,“将今日巡防的兵士严惩!各打五十大板!巡防队长革职两月!”

  众人面色各异,却又想法不一,有带笑意的,有面色难堪的,也有无所谓的,他们当然明白,这事牵扯出来,怕是城主府的天都要变化。

  “怎么!平日里不是早该有人请命了么?怎今日一个个都成哑巴了!”汤棘沉声起身,指着堂下众人大骂。

  “城主息怒,并非我等无人请命,只是此事毫无头绪可言,查起来掣肘颇多,实在无奈”堂下站出一位文人模样的中年人,抚摸着自己不长的胡子,言语之中透着无奈。

  那样子似在告诉汤棘,这非我能力所为,我就是请命也毫无办法。

  “正是这道理,城主,回想当日命案初发,我等军中众将士将事发地围地滴水不漏,里外将案发街道全都搜过,不仅收获无一,连头绪也毫无,只知死者死状惨烈,成了干尸,其他一概不知!”又一位身着军装的大汉站了出来,他声如洪钟,声音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,众人附和连连,无不点头称是。

  “对呀,城主,此事已非我等能力所为,怕是邪祟作怪”

  “对呀,怕是椿湫城出了邪祟,还是请仙家来得好”

  “对啊,对啊……”

  “够了!”汤棘如虎目初睁,扫过堂下一干人,胸腔内一股无明业火无处发泄,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,“唉!”又摇头坐下。

  “父亲,此事恐怕不是这样简单,只怕已非我寻常贼人所为”汤媛携着白云清缓缓靠近汤棘,说出自己心中所想。

  “唉!为父也颇为懊恼,早些年游历四方见过些奇人异事,早已想到这方面,只是无可奈何”汤棘烦躁万分,双拳紧握,努力克制自己心中即将迸发的怒火。“早在前一次发生,我就猜到了,那死者死状惨烈,全都成了干尸,那有贼人会这样做,劫财劫色却未见过这样耸人听闻的杀人手法!椿湫城定是有妖邪!”

  汤媛思索片刻,脸上不禁浮现一丝惊疑,晶莹剔透的眼珠儿转了转,道“当真一点头绪也没有?”

  汤棘连连摇头,哀叹不已,又缓缓道“也不是没有,那日我已全城搜捕,只有三个地方未曾查个一清二楚”

  白云清站在一旁,不经思索起来,联想到那日钱腾千里追踪来到水镜村,他亲口听钱腾说,吴二狗就是这事的杀人凶手。

  手法都是如此,令人失去精气,成一具干尸,但吴二狗已经伏诛,尸首也不知哪去,怎么自己才到椿湫城,就有事情发生?

  不过他在往深处一想,又不觉这事疑点重重,吴二狗既是从椿湫城逃至水镜村,又怎会回来,况且依钱腾说言,他是追着凶手到水镜村里,才看到吴二狗吸食人精气。

  而椿湫城发生的时间却又还在之前,那么椿湫城所犯就非吴二狗所为,凶手定当另有其人!

  “是哪三个地方?”

  “一品香,天然居,醉香楼,据探子说一品香和天然居最近多了几股江湖人士,打扮虽怪异,却也时常露脸,只是听闻醉香楼也有些陌生人出入,但倒也无碍,毕竟是风月场所”汤棘脸上皱眉不舒,略加思索地道。

  “既是如此,不如在派人彻底搜查一番,说不定会有收获”汤媛指出自己的想法,低声道。

  “无用”汤棘摇头不止,汤媛走至他的身后,将手放在他的两处太阳穴,轻轻地揉捏。

  “诶”汤棘舒缓叹气,眼光又扫过堂下众人失望不已,“唉,可怜我城主府无人,你看看这群推脱的人!哪有平日里那般神气!”

  “汤叔勿扰,方才听得仔细,如果真是有东西作怪,这事儿还得交于我合适”白云清细想多时,既然遇上了这样的怪事,自己还是要管一管。

  “对呀,父亲,怎的忘了云弟,他可是仙家之人,有他帮忙,这事情还怕不水落石出吗?”汤媛脸上带着欣喜,恍然道。

  “咦!你看看我这是忙得乱了手脚,差点儿忘了白子侄在此,有他在,此事眉目已有!”汤棘不觉心中轻了一头,原本愁得皱成一团的脸也渐露一丝笑意。

  “我想知道那死者的尸首现在在何处?”白云清不在废话,直奔主题。

  “应该停放在城主府外的大牢旁,往日出了命案都是停放在此,若是有人来领回安葬,便随了去,若是没有,隔个三五日便将一众尸体尽数焚毁,免得扰乱民心。”汤棘略微思索,唤来刚才通报的士兵,问明情况,仔细地告诉白云清。

  “如此便好,事不宜迟,我这就去查看,也好寻个蛛丝马迹”白云清抱拳道。

  “如今天色已暗,不如待明日?”汤棘虽心中欣喜,也觉有些不妥,毕竟今日的晚宴不欢而散,现在又让白云清马不停蹄地帮自己查命案,难免有些不好意思。

  “只是今晚还望汤叔多派些人手,以免发生意外”

  “如此也罢”汤棘点了点头,随后起身望着堂下哄闹不已的众人,不喜之色跃然,怒极反笑,猛地一拍案板,众人无不闭嘴静立,堂下顿时鸦雀无声。

  “此事我心中已有计较,既然诸位自觉才疏浅陋,白子侄已答应帮忙,你等只需从旁协助即可”

  “我等自愧不如……”

  “白小哥当真是英雄出少年!”

  “有白小哥出马,此事早已解决哩!”

  “你等不必拍马屁,派人牢牢看住府外的尸体,明日白子侄查案,谁敢阻拦,定当严惩!”汤棘冷冷一笑,扫过众人,众人只觉面如泰山压来,令人喘气困难。

  “散会!”汤棘摆了摆手,也难得看众人。

  众人如释重负,诚惶诚恐地说道“不能为城主分忧,我等失职告退”内心却暗自欢喜,不过也颇觉无奈,这眉头谁也没碰触,谁也别想玩谁。

  待到众人散去,汤棘牵携着汤媛与白云清并排而走。

  “白子侄见笑了,手下胆小如鼠,还望仰仗白子侄!”汤棘抱拳躬身,语气郑重。

  白云清回礼一笑,“汤叔言重了,此事还得明日才有决断,成不成都不一定,不成的话还望不要生我的气”

  “父亲哪能生你的气呢!你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,那蝙蝠这般手段都成了你剑下亡魂,椿湫城的事情肯定没问题了!他呀,就等着百姓传颂称道了!”汤媛撇了一眼汤棘,不以为然。

  汤棘讪笑两声,“呵呵……白小哥可是有真本事的人,就不要谦虚了”

  白云清不好意思地憨笑两声,不在搭话。

  三人走了些时间,各自回屋。

  翌日,鱼白初露,椿湫城凉风不休,街上留得落叶纷纷。打鸣的叫声此起彼伏,吆喝声,叫卖声,充斥在各个街道。早起的摊贩占道经营,生怕晚了屁股不着地儿。

  白云清早早已醒,这是习惯,况修炼之人本就精力充沛,睡眠于他甚至不及打坐。

  “云弟,怎么起的这么早?”汤媛一见白云清,不禁面露喜色,仿若多年不见。

  “媛姐和汤叔不也这般早?”白云清笑道。

  “可曾吃过?”

  “已经吃过了,汤叔带路吧,我也去看看是什么所为!”白云清伸手示意。

  汤棘微微点头,便在几个兵士的护送下出了城主府。

  “看!是城主大人!”

  “城主大人!听说椿湫城昨天又发生命案,和前几次一样,都是妖邪干的!是不是呀”

  “对呀!城主大人!椿湫城是不是有妖邪作祟!”

  “城主大人,那凶手可曾抓到啊,我们这自昨天听说了,夜里就担忧不曾睡着……”

  “城主大人……”

  白云清与汤棘父母前脚刚踏出大门,原本空无一人的城主府大门顷刻间围满了人,多是衣着朴素的百姓。

  “诸位!诸位!”汤棘清了清嗓子,嚷着的百姓即刻止住嘴,全都大眼瞪小似的看着他。“放心!这不是什么妖邪所为!大家不必担心!”

  “可是我听说人都成干尸了!”不知谁嚷了一句,本已熄火的人群又似点燃的柴火,霹雳吧啦的响彻。

  “放心!放心!就算是妖邪也不用担心!城主我已经请来了仙人,如果是妖邪自当除去,还诸位一个平安的椿湫城……”

  “想不到你父亲如此受民众爱戴”摆脱了围着的民众,白云清不禁动容,不曾想汤棘威望如此高,寥寥几句就将躁动不安的群众安抚了。

  汤媛俏脸一扬,颇为神气,“那是自然,别看我父亲一副威戎,却是十分亲近百姓,椿湫城没有那个百姓不夸他得。”

  同时,给了白云清一个眼神,仿佛再说,我有这样的爸爸你可没有!

  白云清白眼一番,懒得理她,默默地走着。

  汤媛露出胜利似的白牙,嘻嘻的傻笑。

  汤棘指了指前面被兵士围住,用草搭建的简陋棚子,道“就是这儿了”

  白云清回神望去,草棚里躺着被白布盖住的四具尸体,只是随着走近,才发现竟白布下盖着的,根本没有厚度一样!

  “城主!”“将军”兵士们齐声行礼,汤棘示意他们离开。

  三人走进草棚,白云清掀开一块白布,不禁面露惊色。

  “啊!”汤媛惊叫一声,双手拉住汤棘,跑到他身后,又不时探出头来,一副害怕却有想看的样子。

  白云清鄙夷的看了她一眼,似乎是意识到白云清的不屑,汤媛赶忙放开自己的手,装作镇定地看着。

  白云清不在理会她,仔细打量起来尸体。

  尸体已经皱的不成样子,一层干瘪的皮下只剩骨头,两眼空洞无物,形如桶状的大嘴,脑上的发已然全白。

  然而,尸体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,仿佛死在梦中一般。

  “死者只有男子吗?”白云清细看片刻,问道。

  汤棘摇头否定,“不,男女各有,这里是两男两女,上次也是男女死者都有”

  “如此说来倒也怪了”白云清低吟片刻,又将其他三具尸体的白布掀开,死状都大致相同,死法也基本一致。

  “可曾看出什么来?”汤棘浓眉不伸,沉声问道。

  “毫无头绪,依我所见所闻,但凡因被食精气而死的,死者面部无不狰狞,而这四具尸体脸部惬意,身上更无一处伤口,不经让人吃惊!”

  “这可如何是好!”

  “对呀,云弟,连你都没有头绪,这可怎么办?”

  白云清轻轻一笑,道“这还难不倒我,我只是比较好奇罢了,吸食精气若是没有伤口,那应是采阴补阳一类妖邪,所以我也是奇怪,但凡这类妖邪,都应只采阴,或是补阳”

  “难道这是有两个邪祟所为!”汤棘大惊失色。

  “也不对……”白云清否定,不能决断。

  “看不出这东西的来历?”汤棘脸色愈发难看,低沉地问道。

  “看不出,只能抓到才知晓”白云清心中犯难,面色凝重。“我且看看这东西在哪儿!”

  白云清两指并拢,真气运转,先点双目,再点两耳,而后移至太阳穴,口中念道

  “窥天机,探地命,眼观神明照四方!

  挪乾坤,掷八卦,耳听鬼雄诉六界!

  引气追魂!”

  白云清知道,但凡修道者,不管是妖,鬼,人,都会有气留下,用引气追魂术探知在好不过!

  白云清双目迸射出精光,耳中声音愈发清晰。

  “来呀,大爷~”

  “这呢,公子~”

  “奴家等你好久了呢~”

  “小美人儿……”

  白云清面耳赤红,连忙收功,呼吸急促,神色不常。

  “你怎么了?云弟?”汤媛见白云清面红赤耳,神色不正,不禁关切问道。

  “汤叔,你这有什么地方会有人叫‘来呀,大爷~’之类的话语?”白云清也不看她,自己学着耳中所听之语,娇声娇气地道。

  “呸!你这登徒浪子!”汤媛面色一红,轻声碎道。

  “这……”汤棘疑惑地看着他,意思是你问我这玩意儿干啥?

  “凶手怕是就在其中!”

  “真的!”

  “千真万确,只是我收功早,双目还未看清是何处所”

  “呸!登徒子!还想看清!不要脸!”

  白云清脸色一黑,瞪了她一眼。

  汤棘沉思道“依你所言,怕是风月场所,而椿湫城若说寻欢作乐,醉香楼称第一,没人敢称第二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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