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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兄乃符道高手

  灯火与夜色胡乱|交错,人世间一片混沌。

  顾霄飞驰在屋檐楼阁上,枕寒剑每一出鞘,便将一只狐狸冻入寒冰。许多狐狸被剑风斩断肢体,身体则封在鲜血染就的寒冰中,四爪拨动着哀哀哼叫。

  他已经解决了十数只狐妖,但这还只是西南一角。刘府太大,制式又不甚规整,顾霄很难判断哪里有妖,哪里又没妖,仅凭他一人乱窜,远远不够。

  霍泷那小子究竟有没有传到话?

  门扉上事先贴好的束缚符正在发挥它们的作用,符咒亮起蓝色光华,冰棱电射而出,将一只狐狸的四爪冻了个瓷实。

  但束缚符并不是万能的,修为稍高一些的狐妖便能轻易逃脱。

  更何况,有的符咒附近没有狐妖,又有的一帖符咒要面对五六只狐妖,根本难以抵挡,还得顾霄亲自出手。

  前方的院落里,一名十岁出头的少年被三只狐狸追得逃窜,附近的侍女小厮举着灯笼扫帚,却无一敢挡。

  其中一只灰狐一口叼住小少年的下衣摆,他被拽得扑倒在地,眼见就要命丧狐口。

  顾霄正欲挥剑时,隔壁一棵杏花树忽地来了一招“红杏出墙”,它的枝丫迅速抽长,七扭八拐地锁住那只灰狐狸。

  此间院落里,蔷薇架上的蔷薇藤蔓疯了似的蔓延,爬到小少年身边,把剩余两只狐妖捆了个扎实。

  “什么……?”

  顾霄灵剑一顿,举目四望,只见整个刘府的植物都像是拥有灵智一般,纷纷束缚了狐妖。

  甚至还会“爬墙”互助!

  那蔷薇花藤卷起刘家少爷,才发现自己抓错了对象,于是又把他放回地面。它像是不好意思似的,把小少年被拽皱的衣褶重新抻平。

  顾霄落在门扉前,触上那由他所画、又在穆清嘉手里走了一遭的束缚符。符中蕴藏仍是他自己的水灵气,但细究其中又多了一层陌生的意识。

  “原来如此。”他低声道。

  要知道,符咒乃是通过特定的纹案来模拟天道意识,从而沟通引导天地灵气。

  但其中一部分符道高手,得益于先天的亲和天赋以及后天的心境提升以及勤修苦练,即便不借助纹案,也能使用出符咒的效力。

  数个时辰前穆清嘉那简单一握,便已经将一束意识打入其中。

  通过这道意识,他将整整三百六十张符咒联结在一起,突破了束缚符的范围限制。

  因此,在穆清嘉主动触发联结咒后,由水生木,更为强势的木灵气直接吞吃掉符咒中的水灵气。一方有难,八方来援,整个刘府都成为一个巨大的束缚囚笼。

  顾霄捏着那纸符咒,望向夜幕西北。

  “师傅,穆师伯从来都不弱啊。”他自语道。

  刘府佛堂前院。

  霍泷亲眼看到一只作乱的狐妖被藤蔓团团捆扎,惊得合不拢嘴:“阿穆。——这些都是你做的?”

  穆清嘉还在读取植物共享给他的讯息,闻言抬头笑道:{因地制宜罢了。多亏了你师兄的水灵气符咒。}

  “你是我见到过最厉害的法修!”霍泷双眸在夜色中眨动出星光,“上次宣宗来约架的那些法修们远——远——比不上你。”

  “约架?那是仙盟大比。”一个清冷的声音由近及远,正是顾霄。

  穆清嘉报之以微笑,没有作答。

  剑修以剑意入道,剑不离身;法修则以玄法入道,主修符咒阵法之流,追求通达天道。

  剑法之争自古有之,两种修仙流派不和已久,互不相服,所以称剑修为法修算是一种侮辱。

  不过,穆清嘉虽自诩剑修,但他一无本命灵剑伴身,二无剑修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独狼气质,被认成法修……似乎也并不意外。

  何况,霍泷方才所言已是对他极大的褒奖,毕竟那“宣宗”乃是仙盟中流砥柱的古老门派,更统领修仙界的法修长达数千年。

  穆清嘉听过便罢,有人却不肯善罢甘休。只见霍唯眉峰一锁,不悦道:“他是剑修。”

  “啊,原来是这样。”霍泷挠挠后脑勺,不好意思道:“阿穆抱歉,是我失言了。不过,这么好脾气的剑修,除了师傅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。”

  穆清嘉权当是夸奖,笑着摇摇头,然后对着顾霄写道:{据你所见,受害者是否皆为刘府少爷?}

  顾霄稍一思索,恍然道:“果真如此。何以见得?”

  “显而易见。”霍唯理所当然地替穆清嘉答道,“如此大范围的妖祸一定有其明确目的。”

  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妖族,其实从不无故害人。”

  “确实是人祸。”顾霄肯定道,“我一开始便有所怀疑——这次狐祸的主导者,是大夫人。刘太爷子嗣如此繁多,身为人母铲除异己,她有充足的理由。”

  “那她又是怎么号令狐妖的呢?”霍泷脑洞大开,“莫非,她就是只狐妖头头?卧底在人类村镇伺机而动什么的……”

  霍唯嘲讽地“呵”了一声。

  霍泷意识到自己过于异想天开,道:“也是,咱们见她很多次,也没闻到妖气之类的。大夫人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,连灵气也没有。”

  穆清嘉听着他们猜测,若有所思,写道:{只找到三十五人。}

  刚刚小厮所言,刘府一共有三十七名少爷,其中一名刘大郎前夜身亡,另剩下三十六人。但刘府中植物所救下的只有三十五人。

  {没有大夫人的孩子。}他又补充道。

  “这就对上了。”霍泷锤拳,“母亲又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?”

  其余三人皆是不语。全部符合反倒奇怪,那大夫人不像蠢笨之人,又怎会做出如此明显之事,留下这么大的破绽?

  这个答案过于简单了。

  正当四人沉思之时,一声尖叫突然响彻夜空。

  “死人了——!来人啊——”

  四人皆是一凛,概因那嘶叫的,正是“绝对安全”的刘府之主刘太爷。

  待他们赶到时,正房院内已经聚集了三五个下人,俱是战战兢兢不敢入内。

 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霍唯当先一脚踏入寝房内,便见一女子胸膛开了一个血洞,仰面躺倒在床榻下,血泊直蔓延至床底。

  那女子姣好的容貌上尚带着惊愕,不是别人,却是他们方才所怀疑的大夫人。

  “大夫人死了?怎么可能……”霍泷呆呆道。

  刘太爷正攥着蟒鞭法器缩在床榻最里面,用暗红的绸纱帐裹了全身。他见有人来,连滚带爬地滚下床榻,扑跌到顾霄脚边。

  “顾仙长!你可算来了!”

  顾霄撤开一步,蹲下|身,食指触碰大夫人身下的血液。那血液如脂膏般粘稠,已经开始凝固,显然是已死去多时了。

  “为何不早些呼救?”他问道。

  霍唯皱了皱鼻子,众人这才闻到一股淡淡的尿骚味。刘太爷恐惧之中掩藏着些许尴尬,答案不言而明。

  “我也才、才睡醒。”

  怕不是睡醒,而是被吓尿吓昏之后,现在才醒。

  穆清嘉从隔壁炉火的灰烬中拨出半张黄符纸,那束缚符被烧得只剩半截,也因此没能发挥它的作用。

  “束缚符不可能对妖族没有反应。”顾霄道,“这是人为丢弃的。”

  “对!对!就是大夫人、不,是那个妖女!”刘太爷突然激动起来,“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!那狐妖还和她说话,说……”

  “说什么?”霍唯皱眉。

  刘太爷欲言又止,怎么都不肯再吐半个字。正在此时,从偏厅传来“哎哟”一声,原是那摔晕的奶娘,现在才悠悠转醒。

  她发现怀中空空,举目四望,遍寻不到那本该待在她怀中的婴儿,便急急叫了起来。

  “老爷,大夫人,小姐她……”她换晃悠悠踏进正房,看到满地血迹,差点又厥过去。

  “她不见了……”

  大夫人的幼女失踪了。

  母亲惨死,孩子失踪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霍唯仔细嗅了嗅空气,循着狐骚味来到桌前,随意扫了一眼未收起的书卷,将之扔给刘太爷。

  只见那书卷上用墨汁胡乱抹了几个字:

  “明日子时,把我的全部同伴、三十六生魂并摄魂铃带给我。

  否则,她小命不保。”

  落款是一朵鲜血淋漓的狐狸爪印。

  这是□□裸的挑衅。

  “岂有此理!这妖魔鬼怪真是骑到刘家脸上来了!”刘太爷读罢,拍地大怒:“我这就修书给城主一封,通报此事。仙长可要为我做主啊!”

  霍泷也气道:“这狐狸太可恶了!师兄、阿穆,咱们现在就去找她把抓出来!”

  穆清嘉按住他的肩膀,写道:{时间尚早,先清点一下刘府的伤亡人数罢。}

  顾霄颔首。

  四人相继出屋,霍唯走在最后。临踏出门槛时,他脚步一顿,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正缓缓爬起的胖老头。

  “其实你可以救她们的。只要当时有微微一个念头,法器便会保护你的妻女。”

  他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,“但你只顾着自己缩回地洞里了不是?”

  刘太爷一呆,眯着眼看向身前的人影。

  夜色渐消,天边正泛起鱼肚白,凉薄的晨光射|入屋内,霍唯高大的身躯背对着晨光,面部隐没在模糊不清的黑暗中,不辨喜怒。

  “鼠辈。”

  他嗤笑道。

  刘太爷只觉一桶辣酒从头烫到脚,火辣辣的耻意之后,便是无尽的冰寒。他浑身哆嗦,直被唬得骨软筋酥,一屁股跌回大夫人的血泊中。

  他还欲再辩些什么时,霍唯却已转身离开。

  穆清嘉将一切尽收耳底,闻言无声轻叹。

  “来人,给刘太爷治伤,扶他洗漱!”霍唯道。

  偌大的刘府如同老旧的木傀儡,被一夜妖风吹得栽倒在地,但半个时辰之后,它又重新嘎吱嘎吱地缓步运转起来。

  “回老爷,府内并无失窃,除大夫人外别无伤亡。无故失踪者共五名,都是当夜独处的仆妇。”

  庭院内放着一只装满各色狐狸的大铁笼,上面贴满了符咒。管家瞟了一眼那笼子,又道:“捕获普通狐狸与狐妖共一百二十二只。”

  又有一人抱来几件衣装,禀道:“在那五名仆妇失踪的地方找到的。没有血迹,上面沾有狐毛。传说妖物能化人形行骗,狐妖尤甚……”

  刘太爷勃然大怒,手边一盏茶直接摔向管家,管家不敢闪避,登时头破血流。

  “废物!怎么招的人?满府下人都是妖怪,我要你有何用?”

  包括管家在内,层层近百名下人皆跪倒在地,咚咚咚地磕头谢罪,不敢发一声。

  在一片哀求声中,穆清嘉心想,狐妖既可化为人融入镇上的生活中,吃穿用度皆与常人无异,怪不得那一座不甚高深的山里能养活如此多的狐妖。

  “那天大郎带的侍卫长呢?他招了吗?”刘太爷问道。

  下面的小厮称诺,不一会儿便拖来一个血人来。

  临皋派四人仍是被好茶好食侍奉着,见此状,霍唯不悦地以茶掩鼻,只闻不饮;顾霄面无表情;霍泷则面露不忍,求助地看向顾霄。

  “回老爷,我想起来了。那天大少爷出游,的确去铁锹村那山里走了一遭。”那人的声音虚弱沙哑。

  他一开口,穆清嘉才发现,这人正是自己与刘大郎初遇时,提醒刘大郎小心,又率先靠近身份不明的自己的人。

  他吸了一口气,又缓缓呼出。

  那侍卫长接着道:“铁桥村那片山里有间破旧的祠堂,供奉着女仙,那狐妖变作的貌美女子就宿在其中。少爷路过时见猎心喜,故而……”

  “一派胡言!”刘太爷打断他,“什么铁锹村,别以为改了名字别人就忘了!这次狐祸,一定就是狐仙村捣的鬼!”

  穆清嘉一顿。

  改名?他最初醒来的那铁锹村原先竟叫狐仙村?

  霍唯低声道:“我倒不知那村改过名字。”

  {你知道狐仙村?}穆清嘉在桌下写道。

  “几十年前来过。”霍唯放下茶盏,似是不愿多言。

  穆清嘉恍然:{果真是旧识。这就是你最初放掉那狐妖的原因?}

  “我不认得她。”霍唯拧眉,认真看向他。

  {是是。}穆清嘉笑着敷衍,心道师弟和那狐妖果然有点旧情。

  霍唯当然知道他并不信自己,两道鸦黑墨眉竖起,想争辩些什么,后来又憋了回去。

  穆清嘉只觉他这副气鼓鼓的模样莫名惹人疼爱,遂戳了戳他胸口,笑意盈盈道:{想说什么就说啊,憋火伤身。}

  这一戳不要紧,正巧戳中了对方左胸口一处弹软的凸起。霍唯浑身一颤,苍白的脸上燃起一丝薄红,也不知是气的,还是其他什么。

  穆清嘉发现自己似乎无意间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,他后知后觉地收回手指,笑容有些尴尬。

  道歉反而跌了师弟面子,徒惹他恼火,不若就这么装傻充愣权当不知罢。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想。

  那边刘太爷还在宣泄他的怒火。

  “这群野人早就魔怔了,日日侍奉些妖魔鬼怪。什么狐仙村,不如改叫狐妖村!”

  “罢了。”

  顾霄站起身来,向刘太爷拱手,阻了他的话头。

  “事已至此,也有我临皋派保护不周的责任。”他冷淡道,“时间紧迫,顾某这便启程入山,与我师门一同处理狐妖之祸,必将小姐完璧归赵。”

  “哪里哪里,我能保得一命全托仙长之福。”刘太爷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,“山中小道崎岖难走,不如我支人引仙长去吧……”

  “免了。”霍唯振袖起身,三两步走出院落。

  “金翼使已经找到那狐妖下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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