偃师折花附灵录_防火防盗防师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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偃师折花附灵录

  “果然如此。”穆清嘉思索道,“我就觉得那符术和法阵都有几分怪异。”

  乐鹿道:“你就这么信了?”

  穆清嘉笑着道:“我的命就在你手中,你没必要骗我。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,你并不想要我的命,不是么?”

  “那可说不准。”乐鹿耸肩道,“你我现在两不相欠,我若杀人夺宝,于情于理,都不会违背天道因果。”

  “废话少说。”穆清嘉心里有牵挂,不愿意和他纠缠,道,“霍唯去哪了,你抓我到底要做什么。”

  “叙旧。”乐鹿道,“顺便威逼利诱,让霍仙友帮我一个小忙。”

  “帮你收拾冒名顶替的凶手?”穆清嘉心中有些紧张,面上反而笑道:“亲手抓住冒牌货,不是更能解恨么。”

  乐鹿一眼看穿,玩味道:“怎么,心疼你家那位了?上好的免费劳动力,为何放着不用。”

  穆清嘉迂回道:“恐怕‘我家那位’现在帮不上你什么。霍唯现在不如以往,他身上有限制灵气的法器,我必须见到他,才能……”

  “法器?”乐鹿强忍着笑,取出和释镯在指尖旋转,“你说的是这个么?”

  穆清嘉唇角的笑意散去,睁眼直视着他,道:“你如何得来?”

  他笑时如沐春风,不笑时差距极大,令人不寒而栗。

  乐鹿却爆发出一阵大笑:“穆清嘉,你可真是忘了个十成十啊。和释镯是你托我制作的,我焉有解不了的道理?”

  “——或者叫你‘偃师’更合适呢,我的故友。”

  穆清嘉维持着威胁人的表情,只是一双桃花眼微微睁大,眉头也随之上浮。他面部只是变了一个微小的弧度,便从危险变成了茫然,带出些懵懂的少年感。

  乐鹿见此,又是一阵大笑不止。

  “憋了这许久,总算等到这一刻了。”他捂着肚子道,“我等你这个表情等好久了。”

  穆清嘉收敛了神情,恢复了平时雷打不动的淡定模样。

  “你没骗我。”他像是陈述一个事实。

  “不然呢?你觉得我会那么好心帮一个不认识的仙修复活他的亲亲师兄么?”乐鹿笑着道,“那《附灵笔录》本就是你写的,我做的不过是物归原主。”

  他将一枚玉环并和释镯掷向穆清嘉,道:“这储物灵玉也是偃师的破玩意,沉甸甸地带在身上整整五十年,总算能还给你了。”

  穆清嘉心不在焉地接住,道:“师弟不知道我是偃师。”

  他忧心忡忡地想着,不管生前他出于何种考虑,向师弟隐瞒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,对方若知道肯定会大为光火,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。

  乐鹿将他心中所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,奚落道:“常人乍一听闻自己是玄机榜前十必定欣喜若狂,你倒好,第一件事却是操心着怎么和你家师弟交代。”

  他凑近穆清嘉,八卦道:“你们成了没有?”

  穆清嘉知道他意指什么,道:“别胡说。”他仍是忧心道,“你既造了和释镯,想必也清楚霍唯为何需要它。没有人同他一处,我怕他出事。”

  “那就是没成了。”乐鹿惋惜地撇嘴,“罢了,既然你如此担忧他,那我便只好舍命陪君子了。”他狡黠地笑起来:“我倒是要看看,何人敢冒充我名号恣意妄为。”

  他手中捏了个决,水面忽而银光大放,从透明的水变作一面广阔无垠的银镜。乐鹿与穆清嘉的身影无比清晰地倒映在镜中,甚至给人以镜中影更加逼真的诡异错觉。

  “看着你的影子。”乐鹿说完,才想起穆清嘉目盲,摇头道:“算了。”

  穆清嘉:“?”

  乐鹿像入镜时一般牵起穆清嘉的衣角,垂眸看向镜中倒影。一阵天旋地转之后,镜中影愈发清晰,人与影两相置换,眼前尽是耀目的白光。

  白光逐渐散去,人声嘈杂渐起,他们重新回到了穆清嘉消失的东市街衢上。

  “镜中影与实体之间可以互相置换,所以只要把镜影放在现实世界之中掩人耳目,便能护住镜中的实体。”穆清嘉思索着道,“毕竟,即便是仙魔也无法对影子造成任何伤害。倒是个极佳的保命法器。”

  “嗯哼。”乐鹿随意道,“不许告诉霍唯,不然下次可骗不到他了。”

  “好。”穆清嘉一边笑着答复他,一边看向四周。

  东市已和他离开时不一样了,卖糖人老媪的尸身不知被谁收去,百姓都站在通衢两旁,不再是热闹的人声鼎沸,而是因恐惧而窃窃私语。

  竟只有他们二人站在通衢中央。

  穆清嘉身上的隐蔽术仍然有效,但乐鹿未曾施加此法。街两旁的人们见一个小少年不知死活地堵在街衢中央,连忙慌乱地招呼他。

  “孩子,快过来!那里危险!”一个少妇喊道。

  乐鹿三蹦两蹦跳到一边的石阶上,穆清嘉紧随其后。他们刚步上台阶,一队骑兵便在街道上奔腾而过,战马嘶鸣声不绝于耳,马蹄掀起滚滚烟尘。

  “已经开始了。”乐鹿不无恶意道。

  他话音刚落,稍远处的城主宫便响起轰然爆炸声,建筑轰隆隆坍塌,震得数百米之外的穆清嘉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颤抖。

  他看向城主宫方向,捏紧了装着偃师“遗物”的玉环。

  “我就不和你一起行动了。”乐鹿对穆清嘉道,“想杀我的人太多,我这条命还得留一阵子。”

  穆清嘉点头,转身欲走时,又被对方叫住。

  “听前辈一句劝,有花堪折直须折。”乐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,“莫待错过了,前尘尽忘,才后悔不迭。”

  穆清嘉露出一个微笑,他想说,师弟对我没有那份情;他想说,维持着现在这样,自己就已经知足了。

  但他又想到,这些心思不足为旁人道哉,遂缄了口,只管奔往师弟所在的方向。

  一刻钟前,城主宫。

  黑压压的兵士层层围绕在城主宫外围,头盔将他们的眼睛遮挡在阴影之中,冰冷的铁甲反射出泠泠寒光。

  城主宫外围全副武装,而正殿却门户大开,阶庭寥落,无人把守。

  鎏金黑靴踏在殿内的青石砖上,悄无声息。他的身形被飘荡的白纱所遮掩,映出高挑的影。

  无数重雪白帘幕从房顶上方垂下,柔软地飘动,在春晖中落下影影绰绰的幻景。

  在瑶草浓郁的异香中,一对金蝶翩跹向殿内飞去。

  “你来杀我了。”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寝殿深处幽幽传来。

  “是。”霍唯陈述道,“你必须死。”

  寝殿深处响起一阵阵浑浊的咳嗽声,间或有血块从那人喉咙中喷出,女子连忙将沾了水的毛巾擦去他的呕吐物,又重新在铜盆中洗濯。

  流水声静静淌过,女子淡然道:“我不懂,你为何不能理解我们。你和夫君明明是那么相像。痛失所爱的苦楚,失而复得的欢愉,你也都该有过。”

  “是。”霍唯道,“我会杀了你。”

  白纱拂过他的肩膀,黑靴静静踏在青石板上,他走得越来越深。

  “你知道这满殿白绫是为谁而准备的吗?”女子不疾不徐地说道,“是为夫君所备下的。昨夜为了困住你们,他经脉尽毁,命不久矣。就连这最后的短暂时光,你也不愿意施舍给我们么?”

  霍唯的脚步停在床榻前。一层薄纱轻掩,映出女子的清影,和床榻上躺着的人影。

  男人从腰间拔出冥蝶剑,指向薄纱之后。

  “仙长,当真是硬心肠啊。”城主夫人轻声道。

  话音未落,一枚玄铁刺破薄纱,直冲霍唯面门而来!

  霍唯身周陡然爆发出烈焰,刹那间千百白纱皆焚作灰烬,丑陋地悬着焦黑的半截在空中。

  他视野一清,只见床榻上那人翻身而下,她身着城主服饰,双眸漆黑,发丝散乱,不是城主,却俨然是另一名前所未见的女修!

  面对玄铁,霍唯并不回防,只是一剑刺向那女修。爆裂的金焰融化了疾驰而来的玄铁,爆炎将城主夫人冲击得后退十步,跌倒在地。

  “杀了他!”城主夫人命令道,“不惜一切代价!”

  所有门扉窗牖轰然合拢,殿内陷入一片昏沉之中。

  冥蝶剑在那女修小腹刮过一道伤口,血液在烈焰下飞速凝结,升起焦糊味。然而她却仿佛不知痛苦一般,神情木然,手中接连画出数个符咒。

  霍唯细观她神色面貌,眉头愈皱愈紧。随着她手中符咒的绘制,冥蝶剑的剑身表面忽而呈波浪翻滚起来,金灵气侵入其中,妄图离散冥蝶剑中的金属。

  波动持续了不到一瞬,立刻被金焰所吞噬。但这一瞬,已经告诉了霍唯很多讯息。

  “宣宗的‘御灵散’。”他向城主夫人道,“你竟去招惹宣宗。”

  “呵呵。”城主夫人轻笑一声,也不知是讽刺还是叹息。

  那宣宗的女修为人所控,单金灵根,实力足有元婴后期,却在霍唯的剑下节节败退,两三招后便中剑七处,浑身浴血。

  但她根本无法求饶或投降,只得一剑又一剑地受着,直到霍唯挑断她的脚筋,才瘫倒在地。

  然而,在命令的控制下,她仍是颤抖地伸出双手,沾着自己的鲜血,在青石地砖上画符。

  霍唯本欲去杀城主夫人,注意到女修如此挣命,不知回想起什么,脸色怒到极致。他眉头紧锁,提剑便照着女修手筋挑去。

  “住手——!!”

  俶尔一声高喝刺破厅堂,鹤唳声中,一名藏蓝衣袍的男子如风般疾驰而来。岩石层层挡在冥蝶剑下刺的轨迹上,霍唯本就未用全力,最终被岩石稳稳夹紧。

  “住手,霍唯!”步琛眼圈通红,咬牙吼道,“她是我师姐,宣宗宗主亲传弟子师诏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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